胡國賢筆名「羈魂」,在文壇上一直以新詩詩人的身份為人所知,近年來居然「華麗轉身」,醉心古典詩歌創作,筆耕不輟,香港三聯出版的《倚晚晴樓詩藁 · 二編:胡國賢古典詩集》已是他第二本古典詩集。

詩集得名自黃庭堅「快閣東西倚晚晴」,作者自言「書房向西,黃昏晚晴,日光反照,滿室燦然」,因以山谷此句自勵。雖是「黃昏晚晴」,但集中各詩不但不見龍鍾老氣,反而流溢着生活的氣息與生命力。讀者只要泛覽「物色篇」所題詠之物,便可知一二。像放大鏡、乾炒牛河、糯米雞等選材,反映出詩人並不懼於走出古典領域的藩籬,而是以與時俱進的眼光和步伐,將新酒注入舊瓶之中,試圖釀製一種全新的滋味。

與不避新題相呼應的,是詩人好用「食字」(諧音或雙關)等活潑修辭,例如〈詠啡茶鴛鴦〉中「加倍情濃低酌時」一句,以「加倍情濃」音譯意大利泡沫咖啡(Cappuccino),營造尖新的詩風。從這種傾向或追求之中,讀者可以隱約覺察到四十年新詩創作的經驗,為書中古典詩作帶來的養分,兩者雖然體裁各異,但或許正如作者所說:「詩歌根本無分新舊」,只是以不同的角度,折射詩人的精神面貌而已。

「物色篇」試讀頁

如果將詩歌比擬為洋蔥,剝離語言的外殼後,真真感人動人之處,往往是當中內蘊的情感。胡校長寫詩逾半世紀,當然深諳此道。《詩藁 · 親情篇》集中書寫家庭生活,都以情真見稱;既有憶親之苦,也不乏弄孫之樂,最觸目的當然還是相濡以沫的夫妻之情。〈妻白內障手術後記憂〉的「未識噓寒唯對望,且容挽手願偕行」、〈夫妻腳患互慰〉其二的「忍見蹣跚猶倚我,縱教巍顫亦扶卿」,鶼鰈情深,令人讀來徒嘆艷羨。

然而,鄭箋不如自注,再多的解讀亦不過是門外窺堂,遠不如詩人在書首那一首以詩代序的〈詩論二題 · 論古體詩〉,真正是無私的夫子自道,為讀者親自打開進入「倚晚晴樓」詩歌世界的門户:

誰道鐐枷故步封,珮環搖曳透玲瓏。應知律切情尤切,當解詞工意亦工。
韻限何傷才噴薄,格嚴難礙理圓融。毋憑體式論深淺,今古詩心一脈同。


《倚晚晴樓詩藁.二編:胡國賢古典詩集》
作者:胡國賢
頁數:256頁
尺寸:150 × 210 mm
定價:$12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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