亞當不必雄偉,夏娃也無需溫婉
誰都是造物者的光榮
不用閃躲 為我喜歡的生活而活
不用粉墨 就站在光明的角落我就是我
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

——張國榮《我》

2001年,張國榮接受美國時代雜誌《Time》訪問時談到他的英文名字:「我喜歡電影《亂世佳人》(Gone with the Wind),而且我喜歡Leslie Howard,這個名字可以是男的或女的,非常中性,所以我喜歡它」(原文:I love the film Gone with the Wind. And I like Leslie Howard. The name can be a man‘s or woman’s, it‘s very unisex, so I like it.)。事實上,Leslie這個亦男亦女的中性名字,不但標誌張國榮的性別意識取向,同時也浮映了他二十多年來的演藝風格:時而不覊放蕩,時而千嬌百媚,時而雌雄莫辨。

2000年,張國榮以在紅館舉行的「熱.情演唱會」(Passion Tour)展開他的世界巡迴演出之旅。《陪你倒數:張國榮的音樂之旅》作者翟翊認為,「熱.情」幾乎定格了張國榮生前最高光的藝術瞬間。演唱會上,張國榮束了一頭及腰長髮,挽起或散落,配襯閃爍艷紅或貼身漆亮的衣飾,詮釋了男性的嫵媚美,一反當時固有印象中男性陽剛主動的形態。

不出所料,張國榮這場大膽創新的表演招來媒體的大肆攻擊。在《禁色的蝴蝶:張國榮的藝術形象》的作者洛楓認為,這個現象流露出當時社會的保守意識,與大眾對「性別定型」的固步自封。誰說男人不可以是嫵媚的?誰說長髮與短裙是女性專利?性別多元與開放的最高層面,是兩性之間不再存在互相定型。

張國榮曾經多次公開表示,歌曲《我》中包含他夫子自道、向外宣言的感懷——「造物者的光榮」、「站在光明的角落」——都顯示了他的立場。儘管飽受媒體批評,但張國榮從來沒有後退或妥協。他依然為自己的高度可塑性驕傲,為電影和舞台的演出尋找可以上下游弋的空間。環顧華語地區的流行文化歷史,張國榮的性別越界與藝術境界至今仍無人能夠繼往開來,更為新生代眾星打開禁忌的缺口和突破的空間。

「誰都是造物者的光榮」亞當不必雄偉,夏娃也無需溫婉,性別的禁忌越少,社會更開放自由,我們才能活得更漂亮。


好書推薦

1.《陪你倒數:張國榮的音樂之旅》
作者:翟翊
定價:港幣$218
按此線上購買🔗

2.《禁色的蝴蝶:張國榮的藝術形象》
作者:洛楓
定價:港幣$128
按此線上購買🔗

相關文章

Skip to content
新光戲院的結業,意味着什麼?
近20多年來因租約問題屢傳結業的新光戲院,終要熄燈落幕。不論你有否進內欣賞過演出、是不是北角人,想必也對大廈外牆那塊延伸至馬路半空的新光霓虹招牌不感到陌生……
Skip to content
雨,是王家衛常用的電影語言
「那天雨很大,我望着玻璃窗,我看見落雨的加州,我突然好想知道另一個加州是否有好陽光,所以給了自己一年的時間。今天和那天一樣那麼大雨,望着玻璃窗,我只是想念一個人⋯⋯」外面的雨,可有令你想到王家衛的任何一套電影?是《重慶森林》女殺手身處的中環雨夜?還是《花樣年華》中滂沱大雨周先生和陳太太避雨的窄梯?雨,是王家衛常用的電影語言之一。 趁着風假,不妨泡一杯黑咖啡,安坐家中重溫王家衛的電影?若想更全面理解他的作品,首先推薦閱讀由多位香港資深影評人編寫的《王家衛的映畫世界》(2015版),從不同角度分析王家衛電影的重要性及藝術性。第一部份「橫移綜論」暢談貫穿他作品裡的題旨、風格特色及其成功的背景;第二部份「大寫特寫」從首作《旺角卡門》到最新的《一代宗師》,細論每套電影。第三部份「面對面」,由王家衛現身說法,杜可風、張叔平、譚家明、劉鎮偉、徐皓峰細談合作之道,梁朝偉、潘迪華、張曼玉、章子怡憶述傳奇的背後種種。讀過此書,或在再觀影之時有另一體會。 《王家衛的映畫世界(2015版)》香港電影評論學會 策劃;黃愛玲、潘國靈、李照興 主編頁數:232頁定價:$198 按此線上購買
Skip to content
劉培基與梅姐,不會再有的關係
劉培基與梅姐,前者學師、後者小歌女出身,兩人不但憑著自身努力打出名堂,更合力打造了香港一整個時代的流行。
Skip to content
【虛詞】《最後的蔓珠莎華:梅艷芳的演藝人生(增訂版)》 〈因為我們很愛香港── 梁樂民〉
「香港等了一百年才出了一個梅艷芳。」 觀賞電影時,你往往能從中看到導演的性格;因為作品永遠是最誠實的,電影已經展現了他是一個什麼人。電影《梅艷芳》票房口碑雙收,還成功勾起觀眾對黃金時期香港的懷舊情緒,引起巨大的社會效應。電影的一幀一幕,不僅顯現導演梁樂民精湛的製作手法,更流露出他梅姐的敬重之情,以及對香港真切的愛。 這電影勾起了很多香港人的集體回憶及懷舊情緒,這是你創作過程中有意加入的元素嗎? 懷舊並不是電影的本意,但很多東西慢慢走在一起,就變成現在這樣子。梅姐走過六十及七十年代,在八十年代走紅。如果要把梅姐帶回來的話,也要把那個時代帶回來。我們本來是想去彌敦道拍實景,但到現場一看,建築物、燈柱、交通燈、地面所有東西都不一樣了。 香港變得太快了。日本也好,台灣也好,十年之後再去,很可能某個地方還在,甚至老闆還在。但在香港,可能不到半年之後你再去彌敦道,店舖不見了,所有東西都不一樣了。我們一開始可能覺得:這個沒有了,沒關係,那個沒有了,又沒關係。但是不是真的沒關係?這些「沒關係」堆積起來,就有了懷舊情緒。如果我得到這條鑰匙打開它,大家就會被打動:「哎呀,就是這個地方啊!那裡我也去過呀!」 文字轉載自虛詞報導及《最後的蔓珠莎華:梅艷芳的演藝人生(增訂版)》 《最後的蔓珠莎華:梅艷芳的演藝人生(增訂版)》作者:李展鵬、卓男出版日期:2023年12月定價:$168按此線上購買
Skip to content
從電影《世外》認識香港動畫
原來香港動畫可以咁靚? 由點五製作(Point Five Creations)與SILVER MEDIA GROUP耗時7年製作的香港動畫電影《世外》 屢獲殊榮,先後入圍「動畫界奧斯卡」法國安錫國際動畫影展及西班牙錫切斯國際奇幻電影節,更獲多個金馬獎項提名,成就香港動畫電影的里程碑。 為什麼《世外》會選擇以動畫形式呈現故事?由本地動畫資深創作人盧子英所編的《香港動畫新人類(普通版)》訪問了18個香港最具代表性的動畫製作單位,當中收錄了《世外》編劇兼監製楊寶文的創作理念和構思: 「大約2015或2016年,我已經在構思《世外》這個項目,想探討死後世界的輪廻,由輪廻講人生,知道死後的世界是怎樣的,就可以反思現時的人生應如何活下去。但我一直很猶豫《世外》應該是實拍還是其他形式,因為故事其中一名重要角色『小鬼』,構思是充滿思考的小孩,如果找小朋友飾演這角色,可能會很驚嚇,我不想觀眾誤會,所以決定拍動畫。我編寫真人電影時,會想像演員可否成功演繹這個故事。但動畫的空間很遼闊,我寫『小鬼』的時候,不需要理會由任何人去演,這個角色根本不是一個人,我只是想它的性格究竟如何? 拍動畫比起真人電影,在視覺變化、畫面設計上的自由度更加廣闊,更能充份發揮,在構思劇本時會少了顧慮、少了限制。動畫可以一個畫面內同時出現多種層次,而觀眾不會覺得奇怪,整件事可以繽紛,可以天馬行空,亦可以情緒導向。所以我在寫《世外》時,會把自己體內所有超現實的想法都爆發出來。」 《香港動畫新人類(普通版)》集結十八個動畫製作單位的經驗之談,囊括近十多年來香港最活躍及最具代表性的動畫人物。編者:盧子英定價:$328按此線上購買